2006年7月5号下午,离开北航,正式踏入社会。
那天早上起得很早,因为通知说9点之前要离校,但事实证明直到那天晚上还有人在宿舍住,到最后北航还是涮了我一把。起来后开始整理东西,几大箱,书居多,一边整理一边伤感,想起好多尘封已久的事情,想起高中的室友,想起大学开始又匆匆在大学结束的爱情,想起几天前的毕业照、散伙饭……整理完后叫上老七,大波,韬子帮我搬到实验室。回来才没多久韬子就走了,他去广州烟草局,我们这帮烟民的伊甸园。跟他拥抱,告诉他在广州照顾好自己,不然别回来见我!强忍着,没有哭。一会儿女生那边电话求助,于是顾不得回味伤感,叫上老三、刘洋、刘巍巍直奔13楼,跟楼管磨了一会儿后终于圆了老三进女生楼的夙愿。搬的东西主要是雯雯的,她去天津民航学院上研,其她女生,尧尧和春艳在学校上研,芳芳在北门外的柏彦上班,过两天好像要去新加坡培训,丹丹要去亚美丽加留学。
回12楼后开始帮其他人上上下下地搬东西,老七的,老四的,大波的,还好他们还都在北京,还都离我不远……中午的时候把强子和周亮送走,也都在北京。全部忙完后叫上朱、刘洋、刘巍巍、大波、老八、吉吉、方圆、老三去南门城隍庙吃东西,离开12楼的时候有人开始从阳台上往外挂写了字的床单、被子,大多都是祝福的话,最感动我的一句是“大不了重头再来”。楼底下全是搬家的黑车。碰到晓越,跟我说“现在下班后都不知道该回哪儿了”,挺酸的,和她互留了手机号。她和张屹在大班颁奖会上被评为“最佳班对 ”,听说他们已经贷款买了房子,就差结婚了,祝福他们。走的时候看见2楼阳台上站了一不认识的哥们儿,莫名其妙地跟他打招呼,莫名其妙地大声喊“一路走好”。吃饭的时候大家没怎么说话,不知道是因为折腾了一上午累的还是感到分别在即都有些伤感。
吃完午饭回12楼帮老三、吉吉、方圆拿东西。整个12楼一片狼藉,开始在楼道里发泄,老八砸了一个酒瓶子,砸了老四留下的风扇和我的桌子,我则踹开了513锁着的房门(一共四脚才踹开,吉吉还给录了像),还往自己屋里喷了半瓶灭火干粉,至于为什么这么做,照方圆的话讲,是因为“过去(毕业证发下来之前)不敢做今后也没有机会做了”。
接下来帮吉吉和方圆提行李,把他们送到北门。先是方圆叫了车,他去南大念研究生。帮他点了一颗烟,平时给他点过不少烟,但这一次火打了几次才着。一个拥抱,久久没有放开,一句“照顾好自己”,记得当初说好了我回上海,双休日还能去南京找他抽烟喝酒,现在我却自私地留在北京,心里很过意不去。接下来是吉吉,他去广西北海的北航分校当辅导员,虽然远了点,但至少还会回来上研究生。又是拥抱,在他耳边说“我们都在这儿呢,常回家看看”,声音哽咽了,忍不住了,眼泪夺眶而出。
看着两辆现代消失在视野里,我们才往回走,这时320609班只剩下了6个男生,大家默默地往南走(已经不能用“往回走”了),然后分道扬镳。朱和刘洋、刘巍巍去南门租的房子,他们继续考研,祝福他们都能如愿以偿。大波去学院开证明以申请大运村宿舍,他和老八、老七在学校上研。我和老八到大运村送走了老三,他在大兴上班,公司待遇不错,管吃管住。都忙完后我去老八宿舍(路上我还和老八笑着说:“以后只能叫你宿舍,不能叫我们宿舍了……”,其实心里很酸)睡了一觉,晚上7点的火车回上海。
在家呆了几天,请父母吃了顿饭,在酒桌上把老爸放倒,很自豪。第二天和天、傅、章、沈、伟杰打了几盘魔兽、CS,发现自己已经是菜鸟级的了。晚上伟杰去陪他老婆,剩下的人去万体馆打了几盘桌球,各有胜负,总的来说我算中游。在徐家汇仙踪林吃的晚饭,饭极少,还他妈巨贵,服务员还挺吊,要在北京就找茬掀桌子了(等一下,我好像是上海人,sigh~)。
9号下午5点的飞机,海航的班机,晚点了2个多小时,LJ,以后不会再坐了。10点多到北航,从北门进,经过12楼,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,没有逗留,直奔大运村。到实验室找了点衣服和洗漱用品,然后去凯子宿舍住,睡枣阳的床。
10号开始正式到群硕(北京)上班,在苏州街创富大厦17层,竟然和亮子一栋楼(他11层)。又认识了一堆人,想起了当初18岁的大一,但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,我人生最美好的4年,就这么结束了……
到现在一共上了两周班,感觉还行,在群硕挺有激情,挺有挑战,但这里不说了,因为这篇文章是为了纪念我在大学里最后的日子的。
每天下班先去老八实验室接他回大运村(上周末去清华买了辆黑车,红色的Giant,8成新,200带锁,挺值),然后跟他挑几盘魔兽,12点左右回凯子那儿睡觉。上班了才发现周末是最幸福的日子。上周末和老八、老三、老七、强子、周亮、大波去西门外喝酒,然后去红猪K歌,6点多才回去睡觉。这周周末照旧,但老七去大兴带军训去了,于是周末吃饭少了他,但多了刘洋、刘巍巍、徐鹏(他和芳芳在一起上班)、芳芳和春艳。吃饭的时候大波、徐鹏有点高(他好像失恋了)。吃完依旧唱歌,到7点走人,大家很high,好像都不困的样子。下午和老八、周亮、强子吃了“午饭”(3点多吃的),强子回家,他下周就要去昌平闭关,一年,但好像有班车,因此还能经常见。周亮好像在五道口找了房子要搬过来,也走了。又只剩下我和老八,又去他宿舍挑魔兽。6点多时我想起来要买件衬衫上班穿,于是带着老八去五道口,谁知遇上暴雨,我们刚到就大雨如注,在班尼路买了件粉的亚麻短袖衬衫,然后去光合作用避雨,买了本斯蒂芬 金的小说,结完帐又看见一份34年的上海地图和36年的南京地图(都是去年出版的,影印的),想起方圆,就各买了一份。出门雨已经停了,和老八去成都小吃吃晚饭, 完了回他宿舍,挑了几局,回来睡觉。
大概就要搁笔了,却发现还有很多话要讲。才两周的时间,身边就只剩下老八和大波了。那天去澡堂边上理发,学校里没有多少人了,骑在熟悉的路上,却突然发现北航不属于我了,拿韬子的话讲,“我们都是老人了”,拿方圆的话讲,“除了回忆,一无所有”。这段日子心里一直不好受,满天都是离愁,隐隐的,但是深深的,不经意间就会汹涌而至,让我无处可藏。很多时候会不经意地想念他们,想念他们在身边的日子,虽然有时会翻脸,会骂娘,但是现在看来,只有无尽的思念,没有别的。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和方圆短聊了许久,还和他隔着3000多里“意抽”了好几颗烟,抽着抽着就想哭,想哭个痛快,就像我给他发的一条短信里的一句:“朋友是一辈子的,但一辈子的朋友毕业之前已经交完了”……
嘿!我想你们了,哥们儿!!!